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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 05-17-09, 01:10 PM   #11
mok
Insane Gamer
 
註冊日期: Feb 20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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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族聯盟

八‧節慶的一天

清晨,天氣晴朗,微風帶著點點涼意,薩莉在村郊緩步而行。戰士們還沒有起床,奧加則在村中作節日的準備工作,此刻薩莉的眼前空無一人,只有樹木、花草和寧靜的氣息。

「踏……踏……」

傳來腳步聲,她朝聲音的方向報去,見一個人影也漫步郊外,是賈爾斯。

薩莉走到他身前,淡然說:「早,想不到你也起床了。」

「我沒有肉體,睡覺只是讓精神休息而已,不用睡很多。」他發出輕輕的聲音,意識彷若融入眼前靜謚的光景。

薩莉察覺到他的心思,淺淺一笑:「你喜歡這條村嗎?奧加族的村莊跟人類的很不同。」

他點一下頭:「嗯,真的很不同,最少我在這條村閒逛,不用避開人類的目光,也不用怕人類發現我的身份,感覺很自由……可是,我也覺得這條村有些奇怪的地方。」

「奇怪的地方?」薩莉睜大眼。

「沒錯,我剛才從村外逛到村裏,再從村裏逛出來,竟然連一頭牲口也找不到……奧加族是畜牧民族,村莊竟然沒有牲口,這不是很奇怪嗎?這兒的村民是怎樣生活的?」

一瞬間,薩莉淺帶難色,別開臉龐:「或許是他們的生活方式改變了,國家滅亡,很多種族也不能過原來的日子……」

垂低頭,賈爾斯沉默無言。

時間過了寂靜的幾秒。

她感到氣氛有些不對勁,強綻一絲笑容:「你還想逛什麼地方?我伴你吧,反正村莊的慶典還沒有開始,我現在又沒事情做……」

「不用了。」賈爾斯直截了當地拒絕:「我想獨個兒逛一下,順道想一想東西。」

「那你記得十時回到村裏的廣場,奧加們的慶典是在十時開始的。」

「嗯。」賈爾斯轉身,跟薩莉越走越遠。

很快就到十時,賈爾斯回到村莊,見奧加和鐵斧傭兵團的戰士都聚集在此,足足有百多人,場面挺熱鬧的。聊天聲,歡笑聲,音樂聲,不同的愉快聲音傳到賈爾斯耳裏。

「啊,原來他們在跳舞。」

賈爾斯走進人群,見人群的中央有一片小空地,四個奧加的姑娘在隨音樂起舞。她們體型巨大,穿粗麻服裝,植物的染料把衣裳染得斑爛七彩,伴著音樂和村民的歌聲擺動四肢,看起來既滑稽,又帶點異文化的風情。除了那四個奧加姑娘外,還有三個男奧加在演奏樂器,當中兩個敲著用獸皮和木料製成的皮鼓,剩下一個吹的笛子也是用獸骨製作,充份表現出奧加族純樸、與動物息息相關的畜牧民族特色。

說實在的,這樣的歌舞和人類的相比,是很原始和粗糙,但每一個奧加都看得很高興,戰士也流露喜悅之情……沒錯,是傳統之舞,也是民族之舞,這個在母熊節表演的舞蹈,蘊藏著奧加的歷史和民族的靈魂。

「拍!拍!拍!」伴著舞姿,一些奧加和戰士在拍掌。

為了迎接母熊節,那班表演的奧加姑娘一定練習了很久,她們一邊跳舞,一邊流露愉快的笑容。那份笑容就像擁有魔力般,把喜悅和感謝分享給每一個瓦姆。

賈爾斯看得入神,這種民族的舞蹈,帶著不可思議的感染力。

沒多久,歌曲進入尾聲,姑娘們的表演也完了,換來觀眾的喝采和掌聲。

「拍拍拍拍拍……」

幾個村民稱讚道:「跳得真好啊!」

「原來奧加族的姑娘也挺可愛的!」

兩個狗頭族的戰士一邊拍掌,一邊高興地聊天。

賈爾斯靜默無語,渾身不動,雖然他沒有表情,仍可以看出心靈的震撼。

「原來你在這裏。」

這時,他身後傳來薩莉的話語。

薩莉身穿便裝,流露罕有的,帶點朝氣又不失端莊的笑容:「你覺得那場歌舞怎樣?我剛剛問過村長了,他說那舞蹈叫『感恩之舞』,那些表演的姑娘在半年前就開始排練了。」

賈爾斯發出冷靜的聲音:「很精采,想不到奧加族會流傳這樣的舞蹈。」

「嗯,那歌舞只是節慶的開始而已,今天一整天都會有表演和其他節日活動,一直到晚上十二時為止。對奧加族來說,母熊節是他們文化中最重要的節日。」

「那為什麼叫『母熊節』?」賈爾斯不解。

薩莉沒有直接回答他,只是笑了笑,眸眶也報回人群中的空地:「看,現在表演另一個舞蹈了,是講述數百年前的奧加跟『母熊』相遇的故事……」

他立刻望回空地,見那些姑娘退場了,現在上場的是四個男奧加,當中三個拿著木棍,剩下的一個身披棕色熊皮,頭戴雕著熊頭模樣的木頭盔,看來是裝母熊的樣子……咦,那個裝母熊的就是村長的孫兒圖魯魯!

薩莉、賈爾斯、戰士們和村民,個個都期待舞蹈上演。

低沉的鼓聲響起,表演開始了,只見那三個奧加用木棍直指圖魯魯,擺起架式,圍著他慢慢轉圈,而圖魯魯則板著臉,時而踏前退後,偶爾蹲下身,忽地猛然站起,模彷母熊雙腳站立,張牙舞爪的模樣……沒錯,是搏鬥,這舞蹈是描述奧加圍攻一頭母熊。

這時,薩莉淺露笑意,用淡淡的語氣說:「在數百年前,奧加族還過著狩獵的日子,由於他們體型巨大,所以不單止狩獵野兔麋鹿那些温馴的動物,就連獅子老虎也不放過的,可以說,當時的奧加不把任何動物放在眼內,所有野獸都是他們的食糧……」

賈爾斯靜靜聆聽,音樂的節奏快了,三個男奧加的腳步越走越急,有時朝圖魯魯刺出木棍,而裝熊的圖魯魯則故作招架,閃避的動作也敏捷起來。

薩莉繼續道:「有一天,一個奧加如常去打獵,在草叢中發現一頭母熊,於是他拿著木棍衝過去了,豈料那頭母熊很厲害,竟然把奧加撞開,這對奧加來說是難以置信的,因為每一個奧加都有單獨對抗獅子的能力嘛。那頭母熊撞開奧加後沒有逃走,繼續反抗,那個奧加拿牠沒辦法,唯有找其他同伴幫忙了,結果變成了三個奧加圍攻一頭母熊。」

木棍一揮,一個男奧加打在圖魯魯的背上,他裝作疼痛後退,另外兩個男奧加也乘機襲出。三個獵人和一頭熊,隨著音樂而舞動,展現出昔日狩獵的畫面。

薩莉的眼睛盯著圖魯魯:「那頭母熊奮力抵抗,三個奧加一時間都沒辦法殺掉牠,他們既驚訝,也不得不佩服母熊的強橫。可是,熊終究是敵不過奧加的,牠身受重傷,筋疲力盡,最後額頭中了一記猛棍,傷痕累累的牠終於倒下了。」

一根木棍輕輕敲在圖魯魯的頭盔,裝作擊殺母熊。

「就這樣,母熊死了,三個奧加才鬆一口氣,正當他們想抬母熊的屍體回家時,草叢中又有東西蠕動了,原來是三頭小熊!是的,母熊不肯逃走,拼命抵抗奧加的襲擊,原來只是想保護小熊而己,牠為了保護弱小而變得無比頑強!那三個奧加很感動,想不到動物也有這樣的一面,於是把牠的事情告訴其他族人,族人們為了紀念那頭母熊,就漸漸演變成今天的母熊節了。母熊節的意義,就是奧加雖然要吃其他動物,也要對牠們心懷感恩,同時要族人記著武力的真諦——武力,是為了保護弱小而存在的。」

在蕭縮的笛聲中,披著熊皮的圖魯魯倒下了。

觀眾靜然。

縱然有些戰士不明白此幕的意義,也緊抿嘴巴,沉寂無語。

薩莉和賈爾斯直視圖魯魯,再沒有挪開視線。

過了不久,那三個奧加退開,圖魯魯站了起來,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。那小盒子塗了一層漆,在陽光下微微發亮,一看就知裏面盛了很重要的東西。

兩個奧加村民抬著一個架子,放在圖魯魯的臉前。

他把小盒子放在架上。

薩莉再次開口:「母熊死後,奧加們決定供奉牠的遺骨,還把牠當作奧加族的守護神。後來族人越來越多,於是他們又把遺骨分成很多部份,分給不同的族人。而這條村的奧加,也在五十年前分得一小片熊骨了……它就盛在那個盒子內。」

「原來如此。」賈爾斯點點頭,忽然想到什麼:「那為什麼由圖魯魯扮母熊呢?那些小熊又為什麼沒有在舞蹈中出現?」

薩莉淡淡一笑:「不知道,自古以來都是由男奧加扮母熊的,也沒有小熊的份兒,傳統就是有很多解釋不了的東西。」

「咚——」

驀地,響起一道漫長的鐘聲。

圖魯魯朝架上的小盒子跪下來,作了個五體投地的叩拜。

其他奧加也跟著拜。

收起笑容,薩莉恢復嚴肅的樣子:「現在是朝拜熊骨的時候了,奧加們會跪下三分鐘,感謝母熊的教導和恩賜。我們跟著拜吧,鐵斧傭兵團也是為保護弱小而存在的。」

說畢,薩莉作了個五體投地的跪拜。

「啊,大姐幹了,我們也跟著幹。」

戰士們紛紛跪倒。

賈爾斯看著這一幕畫面,也慢慢曲起膝蓋,叩拜起來了。

到了夜晚,現在是舉行宴會的時候。眾奧加和戰士聚在村前的空地,生起幾團煹火,還把一疊疊的醃肉放在簡陋的木架上,伴以飲料和其他食物,供他們大吃大喝。夜空掛著皎潔的明月,通紅的火光閃爍搖晃,四周是交錯的人影和歡笑聲。

幾個戰士和奧加坐在一旁吃東西,當中一個那迦連咬也不咬,就把整塊肉塞到喉嚨,發出不清楚的聲線:「這些醃肉真棒呢,假如可以一直吃就好囉!」

有奧加嘖嘖稱奇:「哇,你真厲害呢!竟然可以這樣吃東西,還一邊吃一邊說話!」

「吠吠!很好吃很好吃!」

與此同時,一個狗頭族的戰士咬著醃肉,用力撕扯著:「十年後我一定要再參加母熊節呀,這些醃肉真是好吃到不行了!我一定要再吃!吠吠吠!」

幾個奧加大笑:「今天的母熊節還沒完呢,你就想十年後的了!」

在離人群稍遠的地方,賈爾斯則倚站樹下,沒有吃東西,也沒有找人閒聊,帶著幾點寂寥。

這時,村長圖坦坦和波波走來了,他拿著一個盤子,上面盛了幾塊烤好的醃肉:「呵呵呵,你叫賈爾斯吧,不吃些東西嗎?」

賈爾斯淡漠開口:「不了,我是骷髏族,不用吃東西的。」

「笨蛋!我早就猜賈爾斯先生不用吃東西了!」波波敲一下圖坦坦的頭。

他搖一下腦袋:「哎唷,你幹嗎打我?你這個惡女人就是喜歡打人的!我始終是這兒的村長啊……」

「村長又如何?笨蛋!」波波又敲他的頭。

圖坦坦好像有點氣:「你還打?信不信我還手呀?」

「打你就打你!」波波又出手了。

「哎唷!」

呃,明明是請賈爾斯吃東西的,幹嗎變成圖坦坦捱打了?賈爾斯看著這對搞怪的夫妻,木無表情,不……假如他還有血肉,此刻一定在苦笑。雖然這對夫婦總是怪怪的,但相處久了,發覺他們也不是很難溝通。

賈爾斯說話了:「你們為了今天,一定準備很久吧。」

圖坦坦立刻回過神:「是啊,我們在一年前就開始準備了!賈爾斯先生今天過得愉快嗎?」

「嗯,很愉快,我想我一世都不會忘記這天的,我永遠不會忘記奧加族的母熊節。」

「呵呵,太好了。」圖坦坦和波波笑了。

另一方面,薩莉也靜靜坐在一旁,拿著盤子和叉,吃著幾塊切開了的醃肉。

這時,圖魯魯拿著盛滿肉的盤子走過來,掛著稚氣的笑臉:「薩莉姐姐你獨個兒坐,不會覺得寂寞嗎?不如我們聊一下啦。」

薩莉瞥他一眼,見他那傻乎乎的模樣,皺眉一笑:「嗯,話說回來,你今天裝母熊跳舞,想不到一個男孩子可以跳得這樣好的,你的爸爸媽媽有沒有稱讚你?」

剎地,圖魯魯臉色一沉:「這……爸爸媽媽不在了,現在都是爺爺嫲嫲照顧我的。」

她有點驚訝,想不到自己一開口就說錯話:「對不起,我說了些不該說的東西。」

圖魯魯搖搖頭,強綻一絲笑意:「不,我還有爺爺嫲嫲,也有其他族人,我覺得自己活得很幸福,很愉快嘛!『只要臉掛笑容,未來的日子一定捱得過的』,這句話是爺爺說的,他說的話一定不會錯啊。」

「爺爺?」

薩莉怔了怔,圖魯魯的爺爺就是圖坦坦吧,想不到那個傻老頭也會說這種話,她有點動容:「說得對,未來的日子一定可以捱過的,我們瓦姆族一定可以迎來光輝的未來……」

不覺間,她把自己的想法代入那句說話中了。

宴會在晚上十二時結束,很多奧加和戰士都回去睡覺,村莊恢復平靜。

還是在村郊,薩莉又獨個兒散步了,偶爾抬頭看看夜空的月色。

驀然,聽到腳步聲,她見賈爾斯也在鄉郊閒逛,於是冷冷地道:「骷髏族真好,每天都晚睡覺,早起床,比其他種族省到不少時間……」

「我不是晚睡覺,只是睡不著而已。」他垂低頭,發出淡然的話語:「經過今天的母熊節,我的心情還很激動,腦海想著很多東西。」

「啊,關於什麼的?」薩莎感興趣。

稍稍側開臉,賈爾斯沉吟半晌:「這個……我很難說清楚,雖然我當了瓦姆兩年,但之前的叛軍是沒有奧加的,這次是我跟他們的第一次接觸。怎說呢,是真實的奧加跟我以前認識的相差很遠。」

「你以前認識的奧加是怎樣的?」

「以前我對奧加的看法,都是在人類的時候留下來的,那時我覺得奧加是兇殘的種族,智商很低,以殺戮為樂,只是一群樣子像人的野獸而已……是的,這就是人類對奧加的看法,也是我以前對奧加的看法。」

薩莉冷瞥一眼:「那,你今天認識的奧加是怎樣?」

「很和善,很樸素,是強壯和敦厚的鄉下人,這就是我今天認識的奧加。」說到這裏,賈爾斯微弱嘴巴,發出低沉的笑聲:「卡卡……說起來真是很可笑,為什麼人類會有那種看法呢?就算是兇殘的母獅,對著自己的幼獅也會表現慈母的溫柔,而奧加的智商高過獅子,又活了很長的歷史,那他們有溫柔的一面是很正常嘛,為什麼人類不懂認識真正的奧加?」

「不是『不懂』,是『不肯』,我以前說過了,人類認為自己是高等種族,其他種族都要給他們控制和主宰的,那自然不會認同奧加的美德了……總之奧加都是殘暴的,跟野獸沒有分別的,人類就是這樣貶低其他種族,突顯他們的尊嚴身份。」

「……」賈爾斯沉默了。

薩莉也沒有作聲。

晚風在吹,月兒躲在烏雲裏。

「咻——」

忽地,一枝箭朝他們射過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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